李非抓住她的手,说:“有我在。”
我会拼了命保你一生无忧,就像你父亲给你取的本名那样。
“为什么杀孙哲,因为他发现你偷了麂皮手套吗?”黎原问。
古吉:“孙夫人去牢里探望过孙哲,回去后就说要清点家产,应该是得了孙哲交代。麂皮手套也算贵重,迟早被她发现丢了。”
“那叶记书肆呢?叶老板只是普通商人,你的目标不是为家乡铁城百姓报仇、毁灭与销金案有关的世家吗,为什么对一个商人下手?”
古吉把弄手上的铁链,他的手掌抠破,全是血,弄得铁链血迹斑斑,但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痛,表情很自然地重复黎原的话。
“我的理想就是为铁城百姓复仇。”
“可当年的始作俑者不都已经死了吗?你知不知道叶记老板并未因你而死,你反而害死了霖铃阁无辜的伙计。他们不是普通百姓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复仇。”
“复仇总会有牺牲。何况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将来,不远的将来,这些牺牲将带来灿烂的成就,将告诉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子和世家大族们,正义和胜利属于我们,属于被他们看作泥巴一样的人们。”
“一派胡言,放狗屁。”
作为记录簿存在、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乖乖奋笔疾书的严少卿终于放下了笔,忍不住骂道。
当年他也是调查白阳会的一员,几桩蜂巢投毒案历历在目,因此对养蜂人极为不忿,即刻记下:“犯人大放厥词,意图蛊惑人心。”
不过古吉说完这句,却陷入久久不语,并没有再给严少卿再骂他的机会。
审讯靠的是问话的技巧、心理的揣摩,是层层递进、步步为营的攻城拔寨。
养蜂人早年心狠手辣,隐藏多年没有被发现,甚至在白阳会最辉煌最嚣张时都没留下任何痕迹,不骄不馁,不慕虚名,不畏毒伤,除了靠伪装,更凭对细节的谨慎和惊人的忍耐力。
就像一条可以为了猎物缠在树上一整晚、也可以在裹腹后安静缩在洞里冬眠一整季的毒蛇。
黎原之所以能套出这么多话,是因为他走在养蜂人前面,掌握制毒笔记才掌握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