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如今有人撑腰,冷笑:“跟我道歉有什么用,死的是吴敬。”
这难不成还要人到阴曹地府去找吴敬道歉吗?京兆府尹王谦心里估计在骂娘,嘴上说:“下官也替吴敬惋惜,不知殷帅打算怎么解决?”
他这话,不仔细听,是在讨饶。
仔细听,是在挑衅。
兵部诸人正压着火,凡事好说的程远终于毛了:“王大人,此事责任本就在你们两家,我们得对死者有交代,不是讨价还价……”
“本帅要做什么轮得到你问?”
殷莫愁声音低冷,截住程远的话,不经意间的戾气涌出来。
许禾汗毛一炸。
顶嘴的王谦像瞬间像吃了苍蝇,脸色变得极难看,他后槽牙咬得紧紧,腮帮子都凸出来。
兵部大门敞开着,六部街的官员里里外外看着,他年龄跟程远差不多,舔着脸也能自称一句“两代老臣”,此刻脸都红了,一把年纪也端不住,袖子一甩,以稳重的口气回道:
“殷帅少年得志,年纪轻轻,骤登高位,也不能以权压人,明明没错硬要人认错吧。”
这话等于说“你不就是运气好会投胎当了殷氏继承人,否则哪轮得到你这小屁孩说话”,所以一出口,整个大厅陷入死寂。
许禾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殷莫愁曾领相权,统管六部,许禾是在她手底下干过的,见识过其脾气。
她讨厌别人说她资历不够,尤其她的“资历”还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
王谦这话确实欠妥,带着固执与偏见,认为年轻人不行,如同宣扬“女人能干就是牝鸡司晨”的狗屁礼教,莫名自信,又臭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