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绍看完以后,不停抚着褶子,机械呆板地展平又展平。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张纸条是在他枕头底下发现的,是临走之前那晚,趁他睡着后,就着书桌便签本撕的一页纸。
这样随意而不正式的告别,在她眼里,就不再是不告而别。
许永绍吭声一笑,忽然喉咙眼又堵了起来。
这两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他浑浑噩噩地回家,一粒米也没沾,像八百年没睡过觉似的从白天躺到半夜。
半夜醒来后,又像睡了八百年似的,怎么都无法入眠,闭眼就是她临走时的背影。
礼堂黯淡,她的学士服在半空留了道弧光──也仅仅只剩弧光。
许永绍周身开始发冷,忍不住把台灯调到最亮,仿佛这样就能驱散这四年的幻影。
他像活累了一般伏案埋头,瞬间,有无数斤担子沉沉压住自己,他喘不上气。明明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可康颜一走,压力顿时现形,他迷茫自己到底该往那条路继续下去。
衣摆突然被人拉了拉,许永绍抬头。
泡泡洗完澡,穿着连体连帽衫,帽顶熊耳朵耷拉着,帽沿有一串精致刺绣:「人类幼崽专用」
这是衣服刚买回来时,康颜开玩笑般绣上去的,那时他以为他们已经趋于缓和,哪知一切都成了她的骗局。
泡泡转转身子,指自己屁股的短绒尾巴:“爸爸,看!”
他扭了扭圆溜溜的小屁股,蹦哒几下扑到他膝盖边,昂着头:“爸爸别哭,婆婆说哭哭的话妈妈就不回ná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