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不信:“我十点二十几给你打了电话,你不会睡那么早吧…”她眼睛突然瞪圆,指康颜胸前,“你身上怎么回事?怎么全是瘀…”
何喜下意识捂住嘴。虽然处|女没经验,但网络这么发达,该看的该学的也都学了看了,怎么可能不认识草莓印呢?
康颜双手捂领口:“没事…我…”她抿唇,“没事,可能撞到了哪里…”
这话说出去谁能信?谁能摔得出斑斑点点的伤痕?宁愿说微型拔火罐也比这借口强。
康颜这么说,也不指望何喜能信,只是想结束这个话题,又或者是想拿这种拙劣的借口说服自己忘记一切。
康颜去洗漱间洗了把冷水脸,望着镜子中憔悴的脸。那一根根乌亮的湿发缠绕盘旋,就像条虫,伸出细长的触角往苍白透明的皮肤里钻,要食肉寝皮,要敲骨吸髓,要把她整个人给剜成一片片。
康颜抹开头发,换了件领口较高的长袖,照常下去吃饭,经过药店时,她面色如常地站在柜台前询问紧急避孕药。
柜台姐姐见怪不怪,拿校园卡给她刷了一盒。康颜看看说明书,说可以饭前也可以饭后,她毫不犹豫撕开包装挤出圆碌碌的药片,直接硬吞入喉。
药片哽喉,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们划过咽喉,划过食道三狭窄,落入胃里,把她受过的所有屈辱都拔除。
下午上课前,她找去了班导办公室。
班导王芬是个更年期妇女,大方脸大浓妆,从未穿过裤子从未离过靴子,动不动就毕业证威胁。此时她跷腿昂头,拿出睥睨天下的气势瞧人:“你中午没来找我啊?别人都来了你为什么不来?”
不是担心安全也不问离寝原因,她更想知道这女学生为什么不听她命令。
康颜没吭声。
王芬对闷嘴葫芦按捺不住脾气,在座位上扭了几扭,心态极度不爽,拍桌子尖嗓子:“你不知道学校规定吗?!开会一再强调查寝问题,你倒好,不回宿舍也不来说明情况!”
旁边俩老师瞥来,王芬微微收敛脾气:“说说看,你昨晚干嘛去了?”
康颜打好腹稿:“昨晚打工倒夜班,太累了,所以趴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