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臣终于彻底把脸转了过来。
他原本姿态懒散地靠在躺椅上,这下却紧绷着坐直了身子。看到岑念眼角的泪花后,手指无措地在空中顿了一下。
想要触碰,但他还是慢慢地把手缩了回去。
“你得跟我一起活到长命百岁才行。”他声音很低,像在欲盖弥彰地补充,“毕竟,你是我唯一的,绝无仅有的……朋友。”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弭在空气里时,江与臣长身鹤立的躯体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轮圆月从浮絮样的层云中挣脱出来,清冷如水般的月光静静地挥洒在这座江边的城市上。月光耀亮如潮的人流,越过如织的灯火,无声地照进了十七楼酒店的这个房间里。
喧嚣的晚风将车辆渺远的鸣笛声送入房间,像是一曲意识流的背景音。
岑念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从摊在躺椅上的一摊衣服里,突然鼓鼓囊囊地探出了一只长长的耳朵。紧接着,一只银灰色的小兔子从里面钻了出来,静静地看向岑念的方向。
它大概只有小半个鹅毛枕大小。毛茸茸的一小团沐着月色,那层银色的皮毛上隐隐闪动着流光,透出一股圣洁的味道。乳白色的胸前毛像小小的围巾,蓬蓬地在脖颈处绕了一圈,看起来分外乖巧又高冷。
“只能给你看十秒。”
眉清目秀的小兔子突然开口。
它在躺椅上卧下,四只爪子都收了回去,只留下小巧的脑袋和一只汤圆似的尾巴。毛茸茸的一团在微风中不安地颤动着,狭长的酒红色眼睛望向时钟,神情晦暗不明。
岑念:!
她努力抑制住嘴角向上的冲动,轻声开口:“我刚才用人格担保过,看一眼就满足了。”
江与臣,或者说小兔子警觉地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它往后动了动,警觉地竖起了一小只耳朵:“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