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泪光中,来人的身形其实看的并不真切。岑念只能依稀分辨出他微微躬了下身子,耳畔随即传来熟悉的,清冷中略带嘲讽的声音。
“百合过敏还跑来摘花?你这人还真是……胆大。”
后半句话被江与臣强行变成了赞美的语气。
岑念:“……”
她幅度极小地瘪了瘪嘴,不过还是识时务地没有开口说话,心里却在默默思考:如果她是dk娱乐的老板,那她绝不会安排江与臣往影视方向发展。这人演戏明显不够走心。
刚刚那后两个字写作胆大读作傻缺,他真当自己没有听出来吗?
江与臣是不知道岑念的心理活动的。
他左手擒着岑念的下巴,正居高临下,略带嫌弃地一点一点用手帕拭干她湿漉漉的脸颊。擦到少女黑翘的长睫和紧紧闭着的双眼时,手微妙地停了一下。
隔着纸巾,岑念的眼皮传来轻微的颤动,仿佛有蝴蝶的翅膀在拍动着他的指尖。让人鬼使神差地觉得有点不自在。
“……你自己擦吧。”
他把头扭向一边,手帕往岑念怀里一抛,语气比刚才温柔了点:
“别再有下次了。这工作对你再重要,也不值得把自己搭上。”
岑念小声道了声谢,把脸埋到纸巾里,声音含混不清:“我之前没有过敏史,所以没往百合花过敏这方面联想……”
她犹豫了一下,迟疑着开口:“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江与臣侧过身子,漆黑的眼底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们在公司见面那天,休息室角落里就摆着一束百合。你进去没过多久就呼吸急促,眼眶湿润。”他边说迈步往前走,示意岑念跟上:“我以为你是被我……你是一时情绪激动。可离开休息室不久,你又变得跟个没事儿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