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近台沉默了,须臾才道了一声好。
秦山芙见他应下来,便深深呼吸一口气,径自朝殿内走去了。
大殿灯火通明,青黑色的地砖光洁如镜,映着层层叠叠的灯火,静谧而肃穆。
两旁的宫人垂首而立,形若石塑,秦山芙屏住呼吸跟着一个宦官一直往里走,直到进入一个亮如白昼的殿室,一股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一门之隔,仿若冬春两季。
高庭衍一身玄色锦袍,胸口绣着金丝团龙,冷峻的眉目在灯火之中英气逼人,帝王锋利的棱角尽显,直压得人喘不上气。
秦山芙看他一眼,心中微叹,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跪了下去,对着他俯首叩拜。而高庭衍也一动不动受了她这一礼,望着她许久,忽然沉沉出声。
“朕似乎很少见秦讼师对人下跪。”
秦山芙膝盖生疼,地龙虽烧得热,可手心依然渗出冷汗。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动不动下跪呢。只是眼前这男人是天,是掌有生杀予夺大权的人,与她云泥有别,不得不跪。
秦山芙淡淡道:“能站着将事实道理讲明白,自然就没有跪着示弱的必要。”
高庭衍绽出一抹浅笑。
她依然如故,如刀子一般锋利。高庭衍总是不由自主被她的机敏与烈性所吸引,恰如此时此刻。
高庭衍步行向她,蹲下身亲手将她扶了起来。他本以为能从她眼底窥得一丝受宠若惊,不想她眸底清冷一片,深如黑潭,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