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午祸变是今上的逆鳞,这些闲话传到承德帝耳中,承德帝当场摔了茶碗,怒道:“逆子!”
天威赫赫,大殿里人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近身伺候的福玉公公也被吓得惨白了脸色,正要上前收拾地上的残片,承德帝没好气道:“就搁这!让晋王进宫回话!”
帝王盛怒,不敢不从。福玉原想劝解两句,最终还是暗自忍下,召了个小太监去跑腿传话了。
承德帝上了年纪后已鲜少如此动怒,摔了一个茶碗仍不解气,一想到那戏曲里传唱的词句,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福玉不由担心,一会高庭衍来了之后场面会不会更无法收场。
众人皆知,晋王精干,却不得圣心。眼下出了这风波承德帝问也不问就召晋王进宫,福玉暗暗替晋王捏一把汗。
不过多时,高庭衍便进宫了。
这几日高庭衍称身体有恙,一直没来上朝,也是多日不见承德帝了。他刚一进大殿,不急上前,在远远的地方下跪叩首,不肯往前一步。福玉赶忙迎上去,请他跟前叙话。高庭衍摇摇头,“多谢福玉公公,只怕离得近,病气过给了父皇。”
承德帝耳清目明,却对此置若罔闻,神色冷淡至极。盛怒过后,此刻他已经平静了许多,被人伺候着吃了块茶点,又喝了两口清茶漱口,才抽了空打量他两眼。
高庭衍始终垂首立于一旁,稍一抬眼就看到了满地的碎瓷渣,心底暗自冷笑,模样却仍恭敬顺从。
承德帝定定打量他片刻:“身体可大好了?”
“谢父皇记挂,只是风寒,并无大碍。”
承德帝轻轻冷哼一声,冷眼觑他半晌,又道:“瞧你这段时间连早朝都不上了,坊间传唱的新戏可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