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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成侯夫人听得此言却吓了一跳:“敞开门审?你意思,是让城中百姓围观咱家的这些事?这、这……”

到底是高门大户的贵夫人,一想到自家的事情摊开让别人看,多少就有些接受不来。

然而靖城侯却想得明白,“你忌讳什么?该忌讳的是那真正犯了案的,是沈家!”

靖成侯冷哼一声,不欲与她争执,对秦山芙道:“这事的利害我晓得,沈家既怕见光,我便偏偏让这事捅到人前头,看谁才是坐不住的那一个!”

可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做了亏心事的都不怕,被冤枉了的怕什么。见靖成侯不反对,秦山芙就彻底安了心。

她又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委托契书,掏出随身带的便携笔墨让二人落了名字,准备好了委托手续,以防康若滨又要挑刺找茬。

马车一路穿过喧闹的街市往京兆尹府赶去,到了门口,三人下车,整了整衣物,就准备往内堂走去。

京兆尹虽是京城里的衙门,位置巧,但规格并不大,比不得那些中央三司六部,跟寻常知府衙门差不多。

审案子的内堂与大门离得不远,内堂里早早站好了两排不苟言笑的衙役,一边正坐着一男一女身着绫罗素服的贵人。

男人头戴玉冠,看起来年岁与靖成侯相仿,留着山羊胡,一脸疲态。身边的女人则看起来甚是年轻,一身穿戴虽不夺目,但细看之下便知哪怕是对耳坠子都是上等佳品,处处透着精致讲究。她垂头暗自抹泪,看起来羸弱可怜,身后的婢女一直抚着她的背,不时低头小声说着安慰的话。

秦山芙知道,这便正是宁平侯与曹锦丽本人了。

靖成侯看见他们时不由脚步一顿,然而还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硬着头皮往里头去。宁平侯一见来人,当即拉下脸,别过头去不愿理会。一旁的曹锦丽望他们一眼也扭过身子,不知何故,抽噎得更是厉害,好一副惺惺作态。

秦山芙在靖成侯夫妇身后偷偷打量着她,心想曹锦丽这妇人演技不一定好,却正是那种豁得出去的类型,倒也有几分难缠。她再瞧一眼靖成侯夫人,果然见她气得白眼要翻到天上去,靖成侯虽也见不得宁平侯府如此作态,但还是顾全着礼数,上前抱拳寒暄:

“二位近来尚安?”

宁平侯冷哼一声,不善地睇着他:“尚安?对个死了嫡子的人,还问什么安不安!”

宁平侯府怕是一点情面也不讲了,一句话就呛了过来。靖成侯压下火气没有发作,风轻云淡笑了下,“我瞧宁平侯中气十足,想必近来大安。是本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