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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与法官之间的风格差异很大,像韩老爷那样的,自己没什么想法,巴不得原被告吵个你死我活,谁吵赢了判谁赢。

然而有韩老爷那样的,就有康若滨这样的。有些法官并不喜欢原被告多话,喜欢由自己牢牢掌握庭审节奏。秦山芙与康若滨只来回两次,就断定他是个内心里头有主意的,想说服他,难度不小。

康若滨训完了秦山芙,见她低眉顺眼不再多话,便稍稍放过她,转向另一边的朱茂才。

“朱茂才,本官且问你,方才那位女子所说的,你认是不认?”

朱茂才用阴仄仄的眼神瞟一眼秦山芙,慢吞吞地开口:“回老爷,这女讼师所说虽大差不差,但她没说全乎,小的不能认。”

“不全乎是怎么个意思?”

“女讼师只说那陶小六玩性大,跟着我上船,但却没说是怎么上得船。那日陶小六非要跟着我去湖心不假,可我也原本不让他跟,还拿鱼竿打着赶他,陶小六的娘却不依,最终是他娘一把将陶小六提起来扔我船上,我这才带着陶小六去了湖心。”

秦山芙闻言大吃一惊。陶氏不是说是陶小六自己跑着跟上去的吗?怎的朱茂才所说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倘若陶氏对她撒了谎,而朱茂才说的才是真的,那陶氏将陶小六硬塞给朱茂才这个细节,于她而言就是大大的不利!

康若滨听得朱茂才所言后嗯了一声,望向被塞了嘴的陶氏,问道:“陶氏,朱茂才所言可作真?”

秦山芙一听问到这里,忙上前道:“大人,这只是朱茂才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

“本官让你说话了吗?”康若滨一拍惊堂木,呵斥道:“若还是学不会这公堂上的规矩,便拶刑伺候!”

秦山芙顿觉心惊肉跳,知道此时不好逆着他的意思来,只好垂下头退去一边不敢造次。

康若滨又重新指着陶氏:“你且说来,方才朱茂才所言,是否属实?莫要信口开河,否则拶刑也少不了你。”

陶氏被人拔了口塞,一看这主审老爷将那女讼师训得哑口无言,如此不好相与,生怕应得慢了被怪罪,谄媚道:“没错,大人,朱茂才说的都是实情。小的原本都是要认下的,没想到这讼师……”

秦山芙蓦地瞪向她,陶氏被她锐利的眼神唬得一愣,连忙闭紧了嘴。

不是没有给自己律师捅刀子的当事人,但一般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么干。秦山芙死活没想通这陶氏为何要跳起来咬她一口,难道单纯是与她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