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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芙听得这话也很是不快,但到底忍住了没发作。陶阿六像是看不懂人的脸色一样,又瞥一眼她,面色嫌弃的意味更深:“一个女的能成什么事,俺们那的讼师都是爷们儿。既是要给俺们指个讼师……您看,能给换个不?”

窦近台皱眉道:“这是官府给你指的讼师,银子我们出。”

陶阿六眯着眼睛笑道,“这敢情好,多谢老爷!但……能换个男的不?”

秦山芙被此人的厚颜无耻惊着了,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个案子非同小可,她哪来的耐心和脾气伺候这种人?

秦山芙不等窦近台说话,冷笑道:“你当我愿接你这案子?不过都是听官府的吩咐办事罢了。你嫌我是个女的,我还嫌你是个蠢的。咱谁也别看不起谁,妥妥当当将这案子结了,赶紧一拍而散得了。”

窦近台也跟着板起了脸,顺着她的话道:“没错。这案子既递到大理寺,便要听大理寺的安排。你二人若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将这案子撤了去,自己想辙罢。”

陶阿六的媳妇一听这话就急了,忙上前找补道:“别别别,大人,我们听,您说什么我们都听。”又看一眼秦山芙,不情不愿地撇撇嘴,“那就这样吧……”

窦近台见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也来气,正要说什么,秦山芙却摇摇头,表示犯不上,无所谓,不重要。他只好按下火气,出门去办自己的事。这下只剩秦山芙一人,陶家这两口子便瞬间收起毕恭毕敬的样子,坐没坐相地瘫到椅子里,像是懒得应付秦山芙这个硬塞给他们的讼师。

“怎么官府非把你指给我们?你该不是被别人挑后剩下的吧?”

秦山芙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没家教的人,既然对方不要脸,她自然也不给好脸,“官府把我指给你们,是你们的福气。再多闲话,我可就喊人给你们撤案了。”

陶氏二人这才讪讪闭了嘴,秦山芙也懒得再寒暄废话,单刀直入道:“既是公事公办,我就有话直说了。敢问二位,与此案的被告朱茂才,有什么过节?”

陶阿六与自己的媳妇对了个眼神,撇了下头道:“没什么过节。俺们两家住隔壁,普通邻居而已。”

秦山芙闻言面色一沉,“两位可别诓我。如无过节,朱茂才怎会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孩童溺死在自己眼前?”

陶阿六的媳妇一听这话就急眼了:“你这小女子好生奇怪,我家死了儿子,你不问他是怎么想,却净往我们身上寻晦气?你既要给我们打官司,怎的不向着我们?”

秦山芙也没耐心了,呛道:“我向着你们,可你们也得跟我说实话我才知道怎么向着你们吧?去公堂打官司又不是去菜市场骂架,否则你俩也不至于输了官司来大理寺诉冤啊?”

陶氏吃了瘪,却仍不甘心:“你跟我凶什么凶?没过节,就是没过节。两家挨这么近,撑死了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姓朱的就是天生心黑手黑,我们又能怎么着?”

“既然他天生心黑手黑,你那日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往他船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