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从哪儿来的?”林中有湖吗?林中有湖屋外又有湖吗?
老者在那撇嘴:“还用说,当然是老夫画出来的,在这里,老夫画什么都能成真。”
“雨也是画出来的?”
“当然是,嘴闭上吧,太扰人!”老者笔端一重,画了大片的野草,于是房屋瞬间被草淹没,漆隐戳戳那叶片,竟是比城墙还厚,雨在叶上滑着,也不滴进屋里。
“漆隐,睡吧。”言名轻声说。
漆隐打了个哈欠:“好,你也尽量早些睡。”
说完转头倒在床上,不消一刻,便睡着了。
这夜,她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有一场集市上张灯结彩,人们结伴走着,只是月到中天时,一切都活了过来,鱼从纸上跃出,灯中冒出虾蟆来,她握着言名的手,言名却化作雾散去了,留在她手中的,只有言名的皮。
那张皮还发着光,时青阳瞧见时,硬要跟她讨,说这皮给人的感觉竟然和道一般,她死活不给,然后被娘打了一顿,打了她也没准备给,在无铜的火气越来越旺时,爹出现了,给了她一张新人皮,那张皮模模糊糊,看不出东西来,她爹却硬说这皮跟她的皮是一样的,要以物换物,把她的皮换走,说着,那张皮也长出言名的样子来,但他身上的光是模糊的,一看便是个假货。
讹城的人都显出了兔子的原形,围着她嘻嘻地笑,说这就是真的啊,真的才不会像雾一般散去呢,她抬腿,把那些说话的人都扫成灰,然后把假皮化成的假人扎漏了,真皮被她吹了口气,变成了言名的模样。
这次的光是对的,言名其实很难冒充,他身上的光是不一样的。
路越来越长,星月都消失了,日没有升起,这个天地下了大雨,把一切都掩埋了。
她跟言名说,不喜欢这个充满变数的天地,变数可以有,但不能什么都存在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