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人们开始附和:“道不帮我那仇家,我便不会死。”
“道不建死生城,我不会被骗进来,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
这份埋怨传染着,声响越来越大,直到某一刻,整片死生城都静了。
再没有人言语,再没有头颅滚动,漆隐用手敲了敲这座城,一切灰飞烟灭,沙漠中的风依旧喧嚣,只是不会有驼铃声了,鲜花铺就的高塔群也再不会出现。
漆隐拉住言名的手:“不是叫你走吗,你干嘛和她言语,不言语不会被骂的。”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嗯,我应该早出手,免得他们话这么多。我告诉你,人不生不死地在一个地方困久了,又知道自己跟他人不一样,就该扭曲了,你看这帮活死人的喜好,他们其实已不能算人了。”
“不是你的错,只是不要再犯这种好心了,未知生,焉知死,未知死,焉知生。”
漆隐话是这么说的,但她拉着言名,走过那空旷的沙漠时,还是指着一片花海,说:“喏,那就是原来的死生城。”
成片的树拔沙而起,它们有着挺拔的枝干,白花点缀于树梢上,繁繁复复,俱为重瓣,四溢着清淡的花香,有绿叶伴其身侧,燃放着生命的气息。
“总要有希望的,我知道。”
第17章 阴晴(一)
“接下来有没有想做的事了,要是没有,和我一起找有泽吧。”漆隐爬到树上,眺望远方,她不准备直接看透有泽的位置,只打算慢慢找,河多的地方,还得有岛的,目标很明确,虽然范围大了点,但她现在不急。
“你不想回蒲牢吗?”言名问。
漆隐听着他那泛着一股自然的风声、雨声,中间甚至夹杂着人言、鸟鸣、猿啼等多种音的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言名还没有叫言名的时候,的确是不用人声言语的,虽然谁都能听懂他的话,但他的话是无法被捕捉规律,也无法洞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