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败以后,圣人大怒,褫夺其太子之位,贬为庶人。
可太子也并非是轻易认输的人,见自己坐实了罪名,竟是统率了部下,意图谋反。
要知道,太子常年居于长安,其势力早已渗入内朝,不少重臣都列于太子之侧。
此次兵变,圣人在长安能用到的武将,数来数去,竟然就只有陆时琛了。
陆时琛临危受命,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以平叛乱。
一时间,长安战火四起,尸殍遍地。
被波及到的难民们纷纷涌往城外,生怕在这无眼的刀剑中沦为亡魂。
值此混乱之际,城门处根本就无法查勘公验放人进出,只能任由他们一股脑地出城。
陆时琛紧握了缰绳,高坐在马背上,垂眸俯瞰这一片乱象,深深蹙了眉。
他的视线在慌乱的人群中来回梭巡,目光扫过一张张脏污惊恐的面孔,始终都没能停留。
如是过了许久。
顾北从另一边的春明门赶来,隔着涌动的人群,远远地,朝他摇了摇头。
陆时琛稍稍一怔,闭了闭眼,眉间的褶子蹙得愈深。
待他再次睁眼时,目光里多了几分肃杀。
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缰绳,沉声道:“走吧。”
他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身下的骏马在原地踏了几步,调转了方向,往皇城驰去。
与他们错身而过的,是一辆破旧的牛车。
褚宁被乔装成村妇的模样,虚弱地坐在车上,捂着嘴,轻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