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反过来说他?

从前他要碰一碰阿弗时,总是被她无情避开。或者强行碰到了,她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就像一道冷风屏障,冰人三尺寒,直寒到他心里去。

即便侥幸她让他留宿了,夜里也会像个无魂儿的雪人一样,要么一动一动,要么闭着眼睛,嘴角轻轻扬起,轻蔑又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瞧他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每当此时,他嘴角总是不可抑制地抽搐。

心里空落落的,似被朔北裹着冰碴儿的风填满,五脏六腑都如刀割。

曾经有无数次,他都起了放弃的念头。很想求求她,稍微怜悯一下他。

可悲沉过后,又固执地想把她一直一直留下。

即使她永远这般对他也好。即使她把他看成卑鄙的仇人,蝼蚁,也好。

他生在冰冷的宫廷,没受过什么暖意。

她走了,可能唯一的太阳也没了。

……

临睡前,沁月给阿弗温了热水擦身子。

阿弗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沐浴多有不便,便隔三差五地擦拭肌肤,也能起到爽肤的效果了。

别的地方沁月还能帮着擦擦,唯独脚,阿弗一向是自己洗。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她的一只小脚趾天生畸形,往下使劲儿地抠唆着,脚趾上还有两道狰狞的伤疤,看起来像颗龟裂的蚕豆,叫人看了不禁要发笑。

况且脚底敏觉得很,别人一碰就会痛痒难耐,她宁愿自己动手。

沁月支支吾吾地想要帮阿弗洗脚,却被阿弗委婉地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