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一阵沉默。只有呼吸交织在一起。

细细的笔触滑过她白皙的肌肤,半晌,赵槃叹了口气,“生疏了。”

阿弗探着脑袋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深浅合度的眉形,“殿下,您是经常给别人画眉吗?画得还不错。”

赵槃皱皱眉,“我只给你画过。”

她这话说得委实令人有点生气。他是太子不是什么浪子,画眉这件事怎么能用经常二字?

他从前经常帮她画眉,她好像都忘了。

阿弗淡淡的口吻,“哦。那谢谢殿下了。”

赵槃把黛笔搁在一边,若有若无地抚着她眉心的伤疤,问,“过些日子,叫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吧。看看还能不能除去。”

阿弗嗤笑着扶开他的手,“殿下别开玩笑了,这都是多年的旧伤了?”

赵槃瞳孔围着云雾,朦朦胧胧的,“没开玩笑。”

阿弗一愣。旋即想起来,他应该是觉得自己的侍妾长个伤疤有碍门面。

她蓦然想起了第一次见赵槃的时候。

那时候他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鲜血淋漓地倒在悬崖边。那俊美无俦的脸颊如金纸色,脆弱又孱虚,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她那时只是个采药的农女,把竹篓丢在了一遍,拼着力气把他背回了木屋。

那时的赵槃,既温润又少言,浑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跟现在偏执阴鸷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她终究还是后悔救了他的,自己亲手、给自己编织了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