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溟收起来那些画像,“殿下,快要到子时了。”有补充了一句,“殿下可是去别院?”

赵槃望了望天边清冷的月色。

月色皎润而不刺眼,静静地挂在漆黑中,仿佛一张成色极好的宣纸。

他忽然想起那些画像来。

如果阿弗也画一幅,定然不会差。

他的女人天生丽质,即便额上多了一条疤,也轻轻易易甩脱其他女子。

而今日是初七,他不能去看她。

“回东宫。”

赵槃藏起心中跌宕的情绪,马车辘轳,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没有了赵槃的打搅,阿弗躲在凉丝丝的薄被里蜷缩了一宿。

心中思绪混乱,一会儿被逃跑的念头所占据,一会儿又陷入混沌,在光怪陆离的梦里又回到了那个悲凉痛苦的前世。

梦中的她如一道孤魂飘过,看见自己的尸身盖着一层白布,被两三个小厮抬了出去。

画面一转,她又来到了荒草重生的乱葬岗。一个模模糊糊的男子身影站在一座坟包前,胸前带了一朵白森森花。

他穿着一身黑衣,静默如水,始终低着头,任凭阿弗怎么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秋风迭起,他站了良久良久,也没有离开。阿弗只能凭着背影,看出那人好像是赵槃。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冬去春来,坟包前的男子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