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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众人还未从江太傅的晕厥中反应过来,这方有暗中被太子授意的将领来抓人。

闵危却也不真的要杀人泄愤。他的脸上浮现一抹诡笑,从怀中掏出一纸谕书,抖了抖,道:“太子爷,我可是得了圣上诏谕才回京的。”

话音刚落,有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头上的帽子都掉了,也来不及捡起。

他冲进厅堂中,扑到太子面前跪下,大哭道:“太子爷,圣上薨逝了!”

乱,乱成一团了。

不知何时,外间落了冬雨,刺骨冰冷,更添寒意。

林良善是如何回府的,她自己都恍惚不已。

泪水止不住地流,将精心绘制的妆容冲花,聚在尖瘦的下巴处滴下,落在艳红的嫁衣上,乍开一朵朵暗色的花。

低声呜咽,混杂着雨水砸落在车顶的声响。

林原将她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善善,若是难受,便大声哭出来罢。”

她压着哭声在喉咙中,任由泪浸湿了林原的前襟。

已整整一月未完整安眠,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嫁给江咏思后,该如何讨得他家人的欢喜。她特意去了平昌侯府,去见江寄月,让她告知江府一大家子人的喜好,牢牢记住。

她甚至还央求林原去寻了京城中最擅礼仪的嬷嬷进府,每日努力地学着,又请陈娘教她账面算计。凡是能学的,她都努力去学,只求嫁给他后,不给他丢脸。

昨日夜间,想着今日的婚嫁,她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若不是红萧说:“小姐,若是你再不睡,明日可得顶着两只大黑眼圈嫁人了。”

她才睡过去。

早早起了,又仅用了一些清淡的吃食,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怕中途出现意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