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后,天帝一声叹息:“叔父即便说我妄为君主,我也无话可辩。”
怀苍压下怒气,上前抬手轻轻拍在他肩膀。
这一拍,宛有千钧之力,叩在天帝的心门,敲醒他的神思。
恍如千年前,他误判妖皇步巨的企图,导致凡间生灵遭受苦难,事后挫败地坐在屋中反思。那时,叔父也曾默默轻拍他肩,仿佛将力量渡给他,要他振奋醒悟。
怀苍劝诫道:“你受朱雀族施压,导致心绪偏差,而天庭传言姽宁要取她心脏,多少影响你的判断。望你今后谨记在心,秉持公道。”
天帝的心绪缓缓平静下来。
他抬头,道:“我知叔父疼她护她,但她打伤刑官之事不假,刑殿的刑兵和狱吏亲眼所见。我命秦韬带兵赶去时,刑官已重伤倒地,仙医验过他的伤,肋骨被打断,脏腑破裂。听刑兵说,是姽宁突发猛力,一掌击在他腹部所致。就如……“
他话语一顿,遥想六百年前,姽宁一人独挑千百天兵的场景,历历在目,接道:“一如六百年前她打碎南天门时那般强悍。”
怀苍道:“她若真要离开天庭,早就能走。大可不必同意被押入天牢后,突然与刑官动手,最后逃离。如此大费周章,她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罪?”
天帝道:“叔父是否想过,她若像六百年前被湮灭的魔性控制了意识那样,才出手伤了刑官呢?她体内的魔性随时会爆发,这才是问题所在。”
怀苍却抿着唇,沉默下来。
其中实情只有他知道,姽宁根本不是被魔性所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