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业额角青筋直跳,含怒的音波回荡走廊:“鬼迷心窍的兔崽子,你为个不三不四女人存心气死我们这些老家伙?”
“就算你把盛微宁找回来也无济于事,今日我顾念你才放她一马,假设你舅舅晓得她把你迷得忤逆不孝,她的下场不用我提醒你!”
“程晏池,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给老子清醒点!”
中气十足的怒喝犹如闷棍敲程晏池天灵盖,他垂身侧的指骨微微泛红,胸口翻涌一波波暗痛的情绪,颌线紧绷,眸底漫溢着冷沉的墨泽。
犹疑不过霎那,他寒凉干净的嗓音飘出喉骨,顿住的脚步再次迈向轿厢。
“我说了,我想要她,无论她是谁。”
周继业故意没告知程晏池盛微宁逃跑的消息,可程晏池终究查到了。
该死的女人……胆子大得出奇,竟然带着盛悦投靠祁寒舟寻求庇护!
异国他乡,她一个弱女子要怎样携不良于行的妹妹回国内,船上的环境鱼龙混杂!
开车追踪的途中,他气血翻腾,抿着削薄的唇峰,不止一次懊悔自己太疏于防范。
因为姐妹同住的关系,盛微宁又经常跟应欢睡一起,思忖过后,他放弃监听她。
没曾想,反而被盛微宁钻了空子,而祁寒舟和盛微宁正式有交集的那天,他去了纽城。
所有节点都卡得不偏不倚,联合成她昨夜出逃的脉络。
天意?
程晏池森冷地勾起唇,还真是天意。
明明前两天还怀疑过盛微宁别有用心,为什么轻易对她打消疑虑?
归根结底,被应欢的死扰乱部署,又太自信盛微宁插翅难逃。
把他送到顾雅筠身边,还是他们耳鬓厮磨过无数次的那张床,她怎么做得出来?!
给他再多的时间,也没办法挽回应欢母子的命,因此,她不要了?
额头青色的筋络狂躁跃动,程晏池暴戾难忍,一拳狠狠砸落套着保护壳的方向盘。
猩红血液冒出骨节,顺着宽厚手掌流淌到方向盘,水滴形汇聚在车毯。
余光扫到仪表盘单薄的花片,程晏池的胸腔似乎被那只柔软的手活活撕裂。
“盛、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