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川沉默不语,他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明明昔日对盛微宁嗤之以鼻,如今却有微妙难舍。
或许某个时刻,他的确是动心过的。
时机不凑巧,沈瑶已经不可能。
倘若没程晏池,他其实挺愿意与盛微宁真情实感相处。
肖若萍将程昱川的迟疑尽收眼底,不轻不重又加了句:“再过几个月就开股东大会,别怪妈直言不讳,凭你现在的能力斗不过程晏池,你爷爷也拿他没办法,请神容易送神难,程晏池毁了程家,还有我们好日子?”
程昱川思绪电转,那点犹如芽苗遇火便焚尽的恻隐,像无数次被湮灭般悄无声息搁浅。
如肖若萍所言,程昱川自知实力不足,可这不影响他把自己嵌入恒远掌权人的框架,而程晏池挡了他的路。
既然肖若萍有杀手锏,他为什么不配合?
离开肖若萍房间,程昱川静静地靠墙伫立,脚边影子被树叶摇曳得忽长忽短,月光逐渐掩映他英朗面孔。
他了解肖若萍,给程晏池下套肯定不止一个盛微宁。
手足之情,儿女情长,在实打实的财势面前不值一提。
因为程晏池母子作梗,他幼年丧父,母亲也守活寡。
扒去家世的显赫,不晓得多少人骂他有爹生没爹养,至于盛微宁……
程昱川眉头一皱,额心的褶皱深深浅浅。
突如其来的振铃打断他的思路。
他垂眸望着来电,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长腿稳重迈开,不耐接通:“开除你的人是程晏池,老李,我信任你才把重要的项目交给你,你竟然背后坑我,否则程晏池也不会来公司,不管怎样,我仁至义尽了。”
说完,程昱川面色森冷地挂了电话。
此时的他没料到,一颗隐患的种子已然埋下。
农历新年在程家人各怀鬼胎的虚情假意中度过。
大年初五,盛微宁应约出门,程昱川会狐朋狗友,程晏池也到丽都给白彤拜年。
白彤经过那次探口风不再重提旧事,经常邀请程晏池上门做客。
美其名曰品尝她做的美食,实则是想替他和顾雅筠独处创造机会,程晏池心知肚明却从不戳破她的用意。
白彤看出程晏池顺水推舟,待他的态度越发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