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尘沉思片刻,终究还是在软席上落座,而后从怀中取出张皱巴巴的纸拍到慕裎面前。
习武之人的掌力着实不可小觑。
实木方桌被他拍得一震,连青瓷盏内的茶汤也泼洒出去大半。
太子殿下神色未改,一手执茶另一手催动暗劲,那滴淌横流的液体便瞬间蒸发化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刹那,纪怀尘的眼神覆满阴冷。
如果没记错的话,淮北太子不擅武功,所学也不过是初级入门的拳脚功夫。
——怎会有比南憧第一武将更为深厚的内力?
“我照话本里学的。”
慕裎瞧出他的疑惑,温声解释道:“好像不是很难的样子,我只随便练了练,就没人打得过我了。”
“所以,殿下是在威胁纪某吗?”
“怎会。”慕裎无辜道:“我是在同将军摆事实,讲道理。”
讲得通就讲,讲不通就灭口的道理。
简直妙哉。
纪怀尘沉沉一哼:“太子殿下能言善辩,纪某甘拜下风。但在纪某恭听殿下的道理之前,想先请殿下就这张纸上的内容,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那张拍在桌面的宣纸摆在他们二人中间,上边的字体端正清秀,整整齐齐书了八个大字。
陛下有难,带兵速救。
“这封书信昨日莫名出现在将军府,殿下该不会告诉纪某,此事与您全然无关罢?”
慕裎一笑,很是大方的承认:“是我写的。”
那也就是说,蔺衡遇刺,他其实早已知情。
“不止,我还事先透露风声,让刺客伪装成百姓潜藏在汤圆摊前。待我与阿衡出现,便会有人对他进行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