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沈砚安别开脸,忍住眼里酸涩,“你看看你自己都熬成什么样子了?”
“我怎么了?”沈晏凛往她背后玻璃窗上的人影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笑道,“我还是很帅啊。”
沈砚安烦得抡起包打他,他笑着举起来双手投降,像小时候被她欺负时一样。她眼泪忽然止不住,侧过身托着脸不说话。
沈晏凛在她身后微笑着宽慰她:“没事儿,姐,我们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现在状况比之前好多了,真的。我们本来昨天还要去古镇过年呢,她还买了两套汉服让我给她拍照,兴致比我还高,她肯定能完全恢复好的,到时候你跟arv再来万州玩儿,把言言也带上。她会画画,让她给你们家三口画个全家福,她做鱼也特别好吃,可以跟arv来个中西厨艺交流。她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沈砚安看着他这副不知情的模样愈发难受愧疚。前天沈母提出去见裴旖时,她觉得不忍,但也并没有反对。
任何一位父母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娶有这种不堪话题和命案嫌疑的姑娘,她作为姐姐也是一样。就算那些话题都是假的,舆论的力量也足够毁掉一个人,何况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已经非常糟糕,未来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是未知,跟她在一起的人注定这辈子无法轻松,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和弟弟陷进这种深渊呢?
可是在分别见了这两个人之后,沈砚安心里实在为他们难受,她想不通明明是这么般配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受这种苦。她的状况真的很不好,一离开他就在拼命地伤害自己,他可能真的是她最后的支撑和希望了。他顶着全世界的压力跟她在一起,被降职,被打骂,被议论,被煎熬,满心盼望着她快点好起来,憧憬着两个人未来的生活,全然不知他最亲近的人,已经替他做出了最残忍的选择。
沈晏凛走下医院的台阶。
他订了凌晨回万州的机票,看时间还充裕,给裴旖打了个电话。
“干嘛呢老婆?”
对面的声音很轻:“看电视呢。”
他侧耳细听了听:“怎么这么安静?”
她低声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把电视声音开得跟电影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