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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出院那天早上,沈晏凛去见主责医生。对方尽职叮嘱过复查事项后,脸色不太轻松:“她现在身体上的状况都还是其次,我觉得她心理上的问题比较大。”
“昨天查房时我看她胳膊和腿上都有新的淤青,你也看到了吧?”
沈晏凛凝重点了点头。
“我建议你把家里面尖锐的、有破坏性的物品都收起来,平时多带她出去走走,多跟她交流,散散心,疏解心情。或者她有没有什么爱好,书法、画画、手工这一类的,让她把精神都聚焦到这些事上来,别让她老闷着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还有,抗抑郁的药一定按时给她吃,镇定的药物看她的情况,如果她情绪平稳的话,可以酌情逐步减少。”他点头,沉声应:“我知道了。”
回去病房时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房间里保洁员刚打扫过,正开着窗通风,她穿着一条象牙色的裙子,背对着门坐在床边出神望着窗外,全然没有察觉他走进来。
他站在身后望着她,恍然间觉得她背影又消瘦了不少,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裙摆时她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有一瞬间他甚至都担心风太大会将她吹得消散。回过神来时他被自己眼前那瞬幻象诧异惊住,心有余悸走至她身侧,抬手揉到她的头发上时才找到实感:“这么快,都整理好了?没有落下的东西吧?”
她仰起脸,轻声回:“都检查过了。医生说什么了?”
他笑着答:“说你恢复得很好,要按时回来复查,还要按时吃药。”
她有些负担地点点头,少顷之后,小声请求:“我能不能少吃一点?”
沈晏凛无奈揉着她的脸颊,半晌没有回应。她每天的药加在一起大大小小有将近一百粒,有好几次她吃到最后都吃得趴在卫生间吐了出来,他看她呕得眼泪汪汪既心疼又没有办法,还得硬下心来倒出来药让她再吃一次。她每次都幽幽怨怨看他一眼,也不反抗,闷闷地接过去吃掉,搞得他这个坏人内疚不已,内心纠结斗争良久之后,擅作主张:“今天晚上可以少吃一次。”
“真的?”她抬起脸,眸底久违的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