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很短,你已经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了。跟你分离就跟断掉我的手或者脚一样没有区别,血肉淋漓,然后永久的残缺。”
他背对着她,低哑声音里有一瞬脆弱:“你不能这么残忍。”
裴旖咬紧了嘴唇,皱眉仰起脸忍泪。面前的人从玻璃里看着她,哑声嘱咐:“以后别说这种傻话了。”
她以为他没看见,抬起手飞快擦了下泪,睁开眼时才看到他已经转回了头,看着她的漆黑眼底隐约像是潮湿,但是她看不清楚,因为她眼前灼痛模糊,只能看见他在朝自己走过来。
“这是一场噩梦,或者你也可以把之前的人生都当成是一场长长的噩梦,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梦醒了。”
他在床边坐下,抬手捧起她的脸轻轻擦泪:“这不是好事么,哭什么。”
裴旖热泪滚烫汹涌不停,灼得她鼻息和喉咙都哽痛。她往后退着想要挣开他的手,他沉默放开她,下一秒,将她揽进怀里。
她小幅挣了挣,被他强势按住拥紧。她伏在他怀里被禁锢得动不了,最终放弃挣扎,脸埋进他肩膀里,鼻息间的热气轻而短。他感觉到她在屏息忍耐,抬手轻轻抚着她头发,心脏沉闷窒痛:“没事了……没事了旖旖……全都结束了……”
裴旖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无声摇头,眼泪在他肩上涸出一滩潮湿,他越是安抚,她就越是难受,最后,她终于松开绷紧的手指,伏在他身上小声哭了出来。
他不会知道,对于她来说,噩梦醒了也不是好事。梦醒了他还在她身边才是最好的事。
她多希望这真的是一场噩梦,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她多希望自己能在醒来时轻松跟他说起自己做了场无厘头的梦,可是与她人生漫长的黑夜相比,这一瞬短暂的白昼才是梦啊。
裴旖阖着眼抱住了身前的人,热泪沿着睫毛溢出。对方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双臂收紧,俯首在她耳边低声卑微恳求:“旖旖,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你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你也不要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求你,答应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