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昼发热了,高热,一度从三十八度烧到快四十度,反反复复,像是难以根除的野草,一点风就复燃。
这期间迟昼睁开过眼睛,但几乎都看不清眼前的人影谁是谁,脑袋太重眼皮太沉,被喂了水和药之后就又沉沉睡去。
直到第三天早上,她终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一转头,迟昼第一眼看见的是夏尔认真看书的侧脸,他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凳子上,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搭在脑袋上,连以往微卷的发尾此刻都耷拉成了直线,看起来格外狼狈。
她的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很痒,像是有一层磨砂纸在硌着她的喉咙一般,让她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夏尔一听见她的动静便立即转过身看她,见她醒了,便立即将书放在一旁,然后连忙将她扶起。一手放在她的后背轻拍,一手去拿桌上早已备好的温水递到她嘴边,温声道:
“喝点水。”
迟昼抓住递过来的杯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大口大口地开始吞咽。温凉的水滋润过喉咙,很快的就将那股痒意压了下去。
直至将整杯水喝完,她才停下来,从杯子边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眼前的景物。
床的前面是一个装满瓶瓶罐罐的大柜子,上面瓶签上写着各种药物的名字,种类很多,看样子是在医务室。
迟昼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这期间夏尔也不打扰她,只等她自己慢慢理清思绪。
她睡了有多久呢?最后一次清醒时,她记得是在草原上,她把麻醉剂扎进小象身体里
对了,小象!
迟昼猛地回头,看着声音焦急问:
“艾莉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回来了吗?”
当时她处于暴走边缘,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吃东西了吗?伤口怎么样了?
她问得又快又急,一双秀眉因为担心而微戚,因为躺了那么多天整个人都清减了几分,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