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柔声安抚她:“就要入冬了,阿沅的腿还不见好,我有些担心。阿沅再让薛女医诊一诊,赶紧养好腿伤,待到年节封了御笔,我就能带着阿沅去别处玩儿,免得你总是在府里闷着。”
不得不说,顾云深很是了解她,这个条件,确实让她心动。
可是她的腿并非是能轻易治好的,回春堂的正骨高手都束手无策,哪是说站起来就能站起来的?
能瞒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了。有一瞬间,时锦干脆就想将事实和盘托出,可一想到他去岭南的那一夜,正好是她断腿的那一夜。这让时锦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开口。
顾云深的眼神并不带压迫,反而温和沉静。
时锦与他对峙片刻,不情不愿地喊了知蕊一声,叫她推着自己回寝居。
约莫是他连续两次因为腿伤在时锦这里栽了跟头,这一次,他识趣地没有提出要进去旁观,只是照旧在屋外守着。
这大大方便了时锦。
薛女医给她检查着腿伤,压低声音道:“上回和夫人辞别后,我查了许久的医书,发现夫人的腿,并非没有治愈的可能。”
时锦早已经接受了自己会坐一辈子轮椅的事实,即便上回答应让女医找找办法,也不过是看她对医术认真,这才容她去试,心底里对治愈从来是不抱希望的。
女医这番话,于她而言,着实是意外之喜。
时锦强压住心中喜悦,不敢置信地朝她确认:“你的意思是,我还能站起来?”
女医认真地点了下头,“夫人的腿伤虽说算是沉疴旧患,可因着从未间断地按摩,始终维持着筋脉生机。寻常大夫之所以不敢轻易医治,乃是因为患处有碎骨,倘若接骨不慎,极易导致伤势恶化。严重时,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草民才疏学浅,自然也不敢轻易下手。”
女医说着,有些惭愧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