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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官员正在等船时,忽然见到人群里转出一个身着常服,但仍掩不住英武之气的身影,都纷纷一怔,连忙拱手。

“少保怎么来了?”几个人行礼毕,江若淇问道。

“我来送送几位,此是大事,近日京中缺粮,米粮价钱暴涨,百姓多有怨言。民生大事,权赖众位同僚了。”吕承泽说道。

“卑职等必不负朝廷嘱托。”几个户部官员齐齐拱手道,不由得觉得吕少保礼贤下士,心怀庶民,果然比昔日的陈太尉好很多。

“好,勉之。”吕承泽微笑。

不多时,官船就来了,几个人便与吕承泽和江若淇告别,上了不同的船。除了去杭州的官员可一路沿大运河到达杭州,始终走水路外,其他官员都需要水陆兼程。

吕承泽与江若淇站在岸边,看着船只驶远,皆百感交集。勤王军围城日久,京城的粮食压力巨大,一个多月后,粮价问题终于能解决了。

秦公达处的赋税会比其他地方更快回来,但因为要整治奸商和与之勾结的官员,却要暂时隐瞒粮食到来的消息。等到其他地方的赋税也都交上来后,才能给官商勾结,囤居奇货的人以致命一击。

“江相公,你这几天,和许中丞好好研究一下和韦氏与郑氏相勾结的官员。”吕承泽说道。

“是。”江若淇连忙应了,又问道:“下官家里还有一些事,这便回府了,吕少保可也要回去?”

“我先不回,江相公请。”

江若淇一拱手,便转身离开。吕承泽继续站在码头,看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川流不息的船只,细细思考。

本朝商业发达,商人不再像以前一样地位低下,长久下来商人便会发展成为庞大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与世家的影响力一般无二,更与官员相勾结。而常年来盘踞在京畿一带的大商户,便是韦家和郑家。

他们的老家在京兆河中一带,后来搬入京城,在京城有无数铺子,在京西北路、京东的东西两路、河东以及河北也有不少产业。而且京城的人自己种地者少,买米粮的很多,财力也超出其他的地方,京城便成了这段日子以来炒高粮价布价的重灾区。

这些明明有粮,却囤积不发,高价出卖,给原本就紧张的市场火上浇油的家伙,吕承泽对他们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这次虽然说是准备整治他们,但也是愿者上钩,贪婪者才会掉进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