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唐佳人的脑海，她伸出食指放在北逸鼻尖，尚未感受到他的鼻息，就听见北逸低哑的嗓音，带着些无可奈何，“我还活着。”

还能说话真是太好了，唐佳人松了口气，“昨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昏倒了啊？”

北逸没有回答，唇瓣泛白，似水的眉眼紧闭，只道：“你别管我，去考试吧。”

“考试哪有你重要？”唐佳人炸毛，说完又担心自己刚刚说话声太高吵到北逸，又附道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北逸你别睡啊，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了。”

“好。”北逸无力道，紧锁的眉头却舒展开来。

-

北逸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他抬了抬手想要起身，下一秒就看见唐佳人飞快地扑了上来，将他按回床上，“你还在打点滴，别乱动。”

北逸刚想张嘴说话，唐佳人又忙不迭递过来一杯水，“你别说话，医生说你要多喝热水。”

北逸抬起没有挂水的右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我只是胃痛，不是残废。”

“你也知道你胃不好啊？”安慰起了反效果，唐佳人把水杯放在一边，气鼓鼓地说，“你昨晚就胃痛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知不知道今早要不是我留心找来物业，你都要胃穿孔了！”

摄影这个职业，常常会为了拍摄一张满意的照片跋山涉水。有时候露宿荒郊野外，饮食不规律也是常有的事情。

再加上这些天碰上了截稿期，陪唐佳人练车之余回到工作室，一熬就是一整个通宵。胃痛这种小事儿北逸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可他却让唐佳人担心了。

这种被人牵挂的感觉很奇妙，北逸目光专注而温柔地望着唐佳人，道：“抱歉。”

没想过北逸会道歉，唐佳人愣了愣，突然开始自我反省：“其实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你。要不是我这些天非要拉着你陪我练车，你也不至于加班到半夜。昨晚也是，你胃不好，我还拉着你吃奶油蛋糕……”

反省来得猝不及防，北逸怕唐佳人自责过度，正要宽慰几句，就听见她话锋一转，理直气壮道：“但就算是这样，也掩盖不了我是为了你才弃考的事实。所以在我拿到驾驶证之前，你必须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