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压恢复了,还在观察。”崔栩仟靠在座椅边上的墙上,回答蒲利江说,“嫂子刚进去过一次,人还没醒,等会儿准备转icu,今晚要重点观察。”
“说什么病因没有?”
“神经源休克,突发的,一些检查还在做。”
蒲利江一口长气叹出,一点也不打算再拐弯抹角了。
蒲利江看着愣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姜西,说:“小西,等鹤予情况稳定,我必须带他走了。我已经联系了直升机救援,只要鹤予的情况符合转院条件,我会马上带他走。”
他说的话语气虽然不强硬,但完全不是再同姜西商量,只是在告知。
姜西抬头,睫毛上都是水,“…走…去哪里?”
“我联系了上海的医院,先去上海的医院做诊断交接,然后我们会回岛上,鹤予的医疗团队和鹤予的主治医生都会随我们上岛为鹤予治疗。”蒲利江说,“今天也看到了,他的黑暗恐惧症不能再拖,今天这样的情况就是我们最担心的也是最严重的情况,如果他今天发病的时候人不在抢救室,他可能不会被救回来。”
姜西低下头,特别没用,今天只知道掉眼泪。她的心悬了一晚上,以为能放下了,又开始狠狠刺痛起来。她还能做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无力感,什么也做不了。
转重症病房之前,陈鹤予醒了,姜西求医生求到了一面。
因为刚刚姜西在急诊室的失态,护士的态度并不好,只说:“不要影响到病人的情绪,你现在最好不要哭。”
“好。”姜西用力把眼泪擦干净。
所有人都没有陪着她上前,崔栩仟、蒲利江、陈庭,还有泽泽,都目送着姜西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往里数第三张的病床前。
此刻或许是属于这两个人最盛大的告别。
陈鹤予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蓝白色条纹,衣服被消毒清洗得有些年代感,可穿在他身上仍旧好看。他浅浅的呼吸打在氧气面罩上,壁上蒙上一层雾,淡去,又蒙一层,姜西几乎不敢去看他的脸,比任何一次都要苍白。
手背上打了滞留针,盐水顺着滴管一滴一滴打进他的静脉,姜西坐在他床边的陪护椅上,很小心的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