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悠悠一嗓,传到我耳朵里。我撩开破布残帐,迈过断梁斜柱,走进后院。那里十分安静,还有鸟儿鸣唱,阳光倚在大树上,让我一阵恍惚,还以为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帝城没有沦陷,薛耀义没有死,百姓没有染疾,一切都如此祥和……
“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
那人依旧在唱,拉回了我的思绪。
“请问!”我高声道。
戏腔戛然而止,那人缓缓转过头来,吓了我一跳。他的双眼,竟然没了眼珠!只剩下了凹陷的黑枯的眼窝!
“您,您……可是酒瞎子?”我迫于他的气场,压低了声音。
那人满头银发梳得是一丝不苟,听到我来也并不奇怪,只是问我,“何事?”
“晚辈奉师父定远大将军之命,前来红袖坊,寻一位叫‘酒瞎子’的前辈!”我知他看不见,却仍是不敢怠慢,认认真真地弯弓行礼。
酒瞎子哼地笑了一声,“我可不叫酒瞎子。”
我顿时尴尬,不禁有些着急地解释“将军只说让我……”
“罢了,”他挥挥手,“拿来吧。”
我一愣,知道他说的是香囊。我赶紧将东西交出去,毕恭毕敬地放到他的手掌上。
他的手心一碰到锦囊,立马抓紧了,突然放到鼻尖用力一闻,仿佛嗅到了全世界最沁人心脾的芳香一般,轻轻吐气,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可是我知道,那锦囊根本没有味道。我带了一路,若说真有,也只是汗臭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