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心眼活络,在回来的路上帮黎珂捎了一板止痛药。

黎珂是那种吃止痛药也会犯困的体质,身心沉甸甸的装满了事,耳边若有若无地传来傅百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她轻易地屈服于疲惫,脑袋一下一下地向身边歪倒,最后实在控制不住,靠住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她是在一张大床上醒来的。

睁开眼睛,天光昏黑,没有一丝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布,大约还是凌晨三四点的光景。

视野逐渐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陈设无比熟悉,就连昏暗中一闪一闪的烟雾报警器指示灯都如出一辙。

她想用手臂撑住身体坐起来,一下子被右肘关节处的剧痛刺醒,混沌的大脑彻底一个激灵。

这不是九月初那一夜后的场景梅开二度了吗?!

同样的宾馆,同样的床,还有——

她咔咔咔扭动酸痛的脖子。傅百城在她身边安静地睡着,身上的衣服没脱,头架在两个枕头之间。

同样的人!

似乎被她的动静吵醒,傅百城皱着眉抬了抬眼皮,半眯着迷蒙地看了她一眼。

“黎……珂?”他含糊不清地嘟哝一声,缓缓伸出手把一缕盖在黎珂睫毛上的碎发挑开,指腹在黎珂眼角稍稍停留,又缓缓收回。做完这个动作,他重新阖上眼,露出一个半睡半醒之间毫不设防的微笑。

真奇怪啊。

他的五官都懒懒的,没有用力,顶多只是动了一点点微妙的角度。

但那眉梢和唇角却都在笑,安宁而生动。

黎珂突然就想起昨天他那句“我女朋友受伤了,我要送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