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带着一丝敬畏的接话:“老哥,您说的真……真……真……”
他“真”了半天也没“真”出个所以然来。
荀父微微一笑:“您是不是觉得我的教育理念太反动了?开倒车?”
“怎么会呢!”包勇立刻否认,“我是觉得……嗯……您很……”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甚至也不在乎我儿子怎么看,”荀父看向荀轼,声音很大,“我只在乎我儿子长大后,能不能优哉游哉地有时间恨我。因为他如果不能成功,那他大概率这个时候还在为基本的生存而苦恼,这样的人,是没时间、也想不起恨我的。”
“老大,你说是吗?”
连局外人如包勇,在荀父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老头是不是对荀轼很不满?
可是他不还为了荀轼老找自己打麻将,想帮儿子盘好互联网圈的关系吗?
可他明明请老头的目的是请来荀辙,然后用荀辙打乱荀轼,现在老头喧宾夺主算几个意思?
包勇忍不住看向荀轼。
荀轼仍旧在夹着鱼,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清蒸鱼的鱼身已经被剥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没人吃的鱼头。鱼头周边的肉也不剩多少了,唯有两颗鱼眼珠子勾勾地看着人,又大又亮。
荀轼夹住鱼眼睛,用力一扯,把筋扯断,然后放进嘴里,淡定地吃完。
他没有回话。
荀父和荀轼其实长得不像。
荀轼和荀辙都像妈,荀妈妈当年就是家乡有名的大美人,当年只是遇到了火灾意外毁容。但这两年经济好起来了之后,荀妈妈断断续续做了好几次手术,已经把当年的模样恢复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