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衍轻摇头。
火门炮横空出世,他若是程云,又岂能满足只将火门炮做一个守城之器?
此时虽不见追兵迫来,但最多一盏茶后,城中必会驶出巢车架起大炮,乘胜追击。
李承衍凝神思索,环顾四方,一身白衣溅上血点,宛如红梅落雪。
数万兵将静静列阵等待,一片死寂。
少顷,李承衍抬起头,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南撤!”
“殿下!”痛呼声起,跪倒一片。人人抬起头,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齐王自起兵伊始,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战无不胜如有神力。一向只有齐军步步紧逼,何曾退让过一寸山河?
去岁冬日,十万大军苦苦捱过冰封雪冻,守国土守了整整四个月,怎么一夕之间就要将到手的地盘拱手相让呢?
王家副将自邯郸一战后不再得齐王重用,黄崖关之战中被派至营后守辎重。
可齐王回撤的命令太过突然,军中王家旧将接受无能,目光游移,窃窃私语。
荀远见状立刻站出,长/枪划破天空:“殿下号令,谁敢不从?”
李承衍声音凝重:“穿云弩再精巧,也敌不过火门炮所向披靡。待定王推炮而出,我齐军兵将便是平原上的靶子,跑得越远,伤得越重。”
“但火铳与火炮亦有缺陷,最大的缺点便是…它们都极沉重。”
火门炮千石以上尤未止,这么沉重的炮——它过不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