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雪煎了药来,她只叫放着,一口不喝。高嬷嬷来劝了一回,也不管用。夜里淇雪守在外间,听见她翻来覆去,隐有啜泣之声,心知是为了什么缘故,暗自叹息。
次日午饭后,淇雪忙忙来到衙门求见谈璓。谈璓正在书房和几名下属筹备剿匪之事,听说她来了,便走了出来。
淇雪行过礼,道:“谈大人,我家夫人病了,您今日若是不忙,好歹去看看她罢。”
谈璓吃了一惊,忙问道:“什么病?重不重?”
淇雪道:“原本只是小伤寒,她不肯吃药,又有心事,思这想那的,倒变成重症了。”
谈璓道:“她有什么心事?”
淇雪看他一眼,轻声道:“大人没来苏州前,她从不这个样儿,就是对我家老爷也没有过的。大人别怪她小性儿,她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老爷走后,她一个依靠都没有,难免想的多些。”
谈璓听她说对我家老爷也没有过,深感悦耳,听了后面这句,叹息道:“我怎么会怪她?你回去罢,待会儿我便过去。”
燕燕坐在床上看着账本,高嬷嬷在一旁做针线,做了一会儿,劝道:“别看了,歇一歇罢。药不肯吃,整日劳心费神,这不糟践自个身子么?”
燕燕放下账本,望着她手中绣了一半的荷包,道:“小时候,嬷嬷给我绣过一件百花飞蝶的长袄,我喜欢极了,接连穿了好几日,只可惜没能带出来。”
高嬷嬷笑道:“有什么可惜的,奴婢再绣一件就是了。”
燕燕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远处,道:“那些料子我都用不了了。嬷嬷知道我为何喜欢如星么?”
高嬷嬷不作声,听她道:“小时候我想象中的夫君便是他这个样,和他在一起,我好像还是闵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