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枝的反应刺激到他了,她为了别人怀疑他图谋不轨,他为了别人对他低声下气。
光这两点足以让他看清自己在周枝心目中的位置。
连徐承礼的边都挨不上。
见他一直不吭声,周枝从错愕中回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无外乎是对他的不信任和怀疑,他分明没有那种念头。
然而情况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她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暗红的液体沿着杯内侧绽开一朵朵鲜艳的浪花,周枝再度举起酒杯,这一次她心虚地避开了秦征的视线,醉人的酒精化作心口的一片红雾,腐蚀出一个空荡荡的窟窿,风一吹,呜呜作响,如同野兽垂死前的悲鸣。
这一次,她错地离谱又过分。
随着场子逐渐热闹起来,这段插曲很快被众人抛诸脑后。
期间,秦征一直闷头喝酒,连一道算得上打量的眼风都没落过来一次。
俨然被她毫无信任感的所作所为寒了心。
一边应付四面八方的客套寒暄,周枝时不时抬头看他,他喝了不少,一顿饭下来几乎连筷子都没碰过,一直在喝酒,脸上难得浮现两抹浅浅的红晕。
以周枝对他的了解,秦征现在的状态顶多半醉半醒。他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了也和正常状态没什么区别,让人看不出端倪。
散场的时候,他孤零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步子有些不平衡地晃。
周枝不放心他一个人就这么离开,和徐承礼打了声招呼连忙追了上去。
他走地很慢,一步一步半摇半晃,消薄的身影映在地面,拖出一道缓慢且不留痕迹的阴影。
似乎是喝醉连带警惕性都降低了不少,她一路跟在他身后,从走廊到楼梯到人影寥落的街道,他始终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