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光景, 前进的似乎只有时间, 她还是原来那个只会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幼兽。
本以为她步入大学生活,会在正青春的年纪变得和同龄人一样阳光开朗,最起码比和他在一起的生活精彩些,没想到她看起来似乎比当年状态还不如。
从学不会交心诉苦, 只会竭力隐藏。不让别人看出任何端倪,明明是最肆意轻狂如野草般生长的年纪, 活地却像个历尽千帆的小老太太。
梁廷心疼地看着她, 掩下满目的心酸,扯出一个笑:“没事, 有舅舅在, 咱没什么跨不过的。”
在平成镇的这一个月,周枝每天跟在梁廷身后,早晨和村民一起农忙种菜,白天到学校观摩他给孩子们上课, 到了晚上每家每户串门做家访。
一整天满当当的, 几乎找不到悠闲的空余, 没时间胡思乱想,充实地让人身心舒畅。
村里少有周枝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她长得好看又温柔, 说话总是温声细语柔柔的, 加上又是梁廷的外甥女, 没几天在村子里混熟了。
这里民风淳朴,大人和小孩每天洋溢着笑脸,如拂面的清爽凉风,消散炎炎夏日里燥热的汗水和烦闷。
隔三差五就有小孩缠着她一起去山上玩,放牛、赶鸭子、抓兔子、编各种各样的草环,几乎把她没做过的事都做了个遍。
周枝抱着兔子回去的时候,梁廷正在做饭,听到她进门的动静抬眼看来,笑嘻嘻地指了指她怀里的兔子,“我在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都被这群长耳朵薅秃了,你还每天往家领,小心它们半夜爬你被窝。”
周枝摸了摸毛茸茸的兔子,将它放下地上,走到梁廷身后看他做的饭,馋地肚子咕咕叫,趁他不注意拿起筷子迅速夹了点才塞进口里,笑说:“你房间里养了那么多绿植,它们要找也是找你,轮不到我。”
梁廷余光扫到她的小动作,故意板着脸,“洗了手再吃。”
到后院的摇杆井旁洗完手,搁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陈教授打来的电话。
周枝回头看了眼正在厨房忙上忙下的梁廷,走到院子角落接起。
暑假将过,离开学没几天了,加上大那边时差和这边不一样,除了提前适应还有一系列入校手续要办,陈教授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返校签署三方协议,建议这几天趁他有空把这件事早点定下来,免得影响她到那边上学。
周枝一一应下来,临近尾声,陈教授插了一句八卦的题外话,“你和秦征怎么样?那小子没欺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