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挣的都是钱,钱和钱没有任何区别,但是钱的来源有区别,钱有黑的,也有白的,那些黑钱怎么来的?贪污受贿,非法集资……那些钱,可能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民辛辛苦苦的血汗钱,他们可能是在高空走钢丝的建筑工人,可能是烈日下插秧的农民,那些钱,可能是一个寒窗学子的未来,也可能是让一个癌症病人活下去的最后的希望……
钱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你们都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高端玩家,随意玩弄的一个动作,就有可能改变他们的一生!你挣坏人的钱,就是助纣为虐!黑钱可以洗白,洗白后流入你们口袋里,可是他们呢,可是我们呢!他们的人生黑了,谁来给他们光明?
为什么你说没有区别……怎么可能没有区别?这就是区别,是良心的区别!”
这些话,好像是对他说的,又好像不是对他说的。
是她对愤怒的呐喊。
游湉后退两步,把受伤的五指背在身后,攥成了拳头。
手腕都在颤抖。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戴蒙科,看他用一种讳莫如深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看,看了好久,突然轻笑。
戴蒙科道:“游湉小姐,我是个商人,你跟商人讲良心?呵呵,你很特别,也很有趣。”
游湉摇了摇头:“可是你只是个商人吗?不,至少我不觉得。”
她顿了顿,又说,“其实那天在甲板上,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楼上的法国餐厅,有个保洁阿姨不小心打碎了盘子,她是中国人,左腿微微残疾,餐厅经理斥责了她,还要说要扣掉她本月的奖金。那个阿姨离开的时候,是你喊住了她,并在她的口袋里偷偷地塞进去了一沓港币。”
“我想,真正一点良心都没有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来求你帮忙的原因。”
戴蒙科看了眼站在游湉身后的保镖,只淡淡说了两个字,“送客。”
保镖没有驱赶她,给出了她这两个字应有的待遇。
一左一右,把她请到了电梯前。
拐出走廊的时候,游湉还巴着拐角的墙壁,探头向里面大喊一声,“我哪儿也不去,就在楼下等你!等你同意!”
这句话成功惹怒了保镖,把她粗鲁地塞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