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想,这笑容要是出现在一个长相普通的人的脸上,他都已经报警了。
十几分钟后,女生下车吐了一次,其后被男生抱回副驾驶,然后男生开着车子驶离。
夏成蹊也启动车,远远地跟着他。
尽管他深受私生粉跟车的痛苦,尽管他无比清楚跟踪别人是不道德的、是会被人厌恶的,可他最后还是跟到了金融城附近一个高端小区,确定了陶尔在景行的住处。
只是前面的车顺利进去,而他的车被自动道闸挡在门外。
夏成蹊绝望到了极点。
退回至路边,下车吸烟。
本来就很郁闷、很无奈了,却又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听到对方对自己的一通狂批:“你现在不在家,那是在哪儿?今晚和君雅高层的吃饭,你提前离席也就算了,竟然还夜不归宿?你真的以为自己商业价值无敌了,这些合作机会可以任由你随便糟蹋吗?”
他默默地听着,并没有回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吸烟、吐烟。
对方听出来,便更加生气:“我劝你戒烟戒烟,你竟然一次也不听?你这样迟早要被拍到!要说多少次你才肯记住,吸烟和你清澈干净的形象完全不符,我们这些年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形象不能就这么毁了,你必须戒掉了,懂吗?”
“懂,”夏成蹊又点上一支,“不能谈恋爱,不能和女生单独出现,不能和女明星吃饭,不能骂人,不能吸烟,不能对合作方不尊重,不能拒绝公司任何安排,不能对密密麻麻的行程不满——”
他靠在车上,仰望着七八米高的小区大门静静发笑:“范范姐,不瞒你说,我有时候会觉得公司没拿我当人看。”
范范永远站在利益的角度,实现利益最大化就是她工作的目的,所以她在这个问题上向来冷静,或者说冷血:“不相干可以不干,不想火也可以不火。公司把资源给你是为了让你赚钱的,不是让你谈恋爱的。你搞清楚,这个圈子从来不缺漂亮的年轻人,有太多人可以取代你。”
夏成蹊并不讨厌范范,他甚至会感激范范总能在他意志消沉、信念摇摆、私欲泛滥的时候,把他骂醒。
他只是在后半夜无人的时候,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让自己得到片刻的松懈,抛开事业心,想一些有的没的,无奈的,不甘的。
“夏夏,我带艺人带了七年了。你所经历的这些,我之前带的小孩儿也都经历过,其实平心而论,你已经算是,非常听话的一个,”发过脾气后的范范,心很快软了下来,在电话里长叹了一口气,“品德也不错,能力也还行,但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