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他坐了10个多小时的火车硬座,笔直又坚硬的靠背让人靠也不是、瘫也不行,僵了半宿几乎没睡着。后半程上来个妇女,她更可怜,连硬座的票也没抢到,抱着两三岁的小孩儿蜷在过道,萧时光便把位子让了出去,靠着车门一路站到长沛。
所以进了宾馆房间,他扯下外套,毛衣裤子都没脱,卧在床上扯过被子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依稀记得下午4点多睡的,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在陌生的环境中恍惚了片刻,努力回忆了一遭才明白自己现在在哪儿。他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10:15了。
等等,怎么这么多未接来电?
茫然地点开,发现几乎都是薛宴打来的,其中混着一个薛速速的。
稍怔后回过去,那边接得很快:“萧时光,你现在在长沛?”
对方的嗓音低沉冷肃,让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对,怎么了?”
薛宴似乎步入了室外,风声不断往电话里灌:“陶尔今天跟你联系了吗?”
萧时光喉间骤然一哽,他迅速翻看手机。但收件箱、微信、qq找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这个场面让他心悸不已,嗓子变得又紧又干:“陶尔不见了?”
薛宴默然半晌后才开口:“最后能确认的行程是下午三点,景沪高速入口。我让司机去追了,在周秦服务区发现了她的车,但人没找到。”
萧时光抓了抓头发,抑制住内心蔚然而起的烦躁和不安,问道:“报警了吗?”
薛宴:“嗯。但我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她不安全,所以得等到48小时才能立案。”
他翻身下床,扯过椅子上的外套,推门出去:“她有可能来长沛是吧?我去找她。”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对方应该点了支烟:“她中午和一个明星吃了饭,那男的说她要去找男朋友过年。”
萧时光以为自己听错了:“男明星?那男明星现在在哪儿?”
“在我车上,他是和陶尔离开裴也前最后见过的人,”电话中风声更厉,薛宴吸烟时的吐息却匀亭悠长,整个人调性像极了电影里面对密密麻麻的正义者的枪,仍面不改色、挟持人质的恶徒,“我觉得在陶尔重新出现之前,还是不要让他离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