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掀动他的帽檐,他又扯回来,盖住乱蓬蓬的碎发,也把微红的眼睛遮住:“不,是我脑子不行。他姓薛,你姓陶,所以我就没往这方面想。但你俩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都有像的地方。”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怨我没早点告诉你对吗?”
“没有,”尽管他否认得很快,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情绪低沉,“我只是想到一些事。如果……”
“如果什么?”
可萧时光最终没有说出那个假设,而是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什么事情从脑子里赶出去。
他攥住她的手又把她送回南门,见她还是不走,就把她抱到车上,然后撑着车门冲她笑:“谢谢你和你哥。明年请你们吃个饭吧,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
“等等,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客气的话呢?”
“你们可是,资助我的人,我当然要礼貌些。”
陶尔死死地扒住门框,不让他关门。她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这个门关上后,萧时光就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她又想哭了,甚至想撒泼打滚卖萌耍赖,但丁师傅就在前面,就看着他俩呢。她不能给大伯、给薛宴、给陶迤,丢人。
于是那些死缠烂打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能慢慢收回手,顶着一双发烫的眼睛,问:“我明年,真的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咱们不是师兄妹吗,工位还挨着。”
对向来车投过一线灯光,落在萧时光的眼眶。
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有水泽在晃。在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他替她把车门关上了。
腊月二十七,离过年还有三天。
上午9点,萧时光从长沛火车站出来,坐上201路公交车。
公交从人山人海的车站出发,穿越道路宽阔的新城,驶入积雪覆盖的林园,在盘山公路绕了好多圈,最终抵达终点站——凌台山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