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温硕的身子狠狠一颤,但也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又阴霾地看向我道:“严筠不是外人,我既然收养了他,他就是我的儿子,他姓严。”
他说着,阴沉的面孔更加冷冽,“而你,既然已经被遗弃,就注定永远是个野种。你以为你来跟我说出当年的真相我会如何?让你认祖归宗回严家?你想都别想。”
我笑了声,是真正意义上的笑,“怎么?你以为严这个姓氏是t 镶了金边吗?你以为我稀罕?”
我话落就重新大步迈回到他的面前,“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认祖归宗。而且,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比较好。”
他怔住,阴森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起伏,“什么意思?”
我一字一顿,“你不是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我告诉你,是周舜臣。”
他穆然睁大了眼睛,眼底翻滚着惊涛骇浪,“你……”
我笑,“是,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他的身体原本就已经不太行了,而现在更是迅速地坍塌下来,他几乎是堆在椅子上,没了半点支撑的力气。
我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不再多说一个字,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依旧是倾盆暴雨。
空旷荒僻的街巷找不到一辆路过的车,也看不到一个过路的行人。
我忽然觉得心里很空,空荡荡的,无论如何都无法填满。
我开着车,沿着这条寂静的街道一直驶出很远,在一个拐角的红绿灯处,风一吹,路边的树叶被吹落了少许。
我瞧着那些落在地上的树叶,有几片,边角已经有些微微泛了黄。
我才后知后觉,大概,夏天快要结束了。
我离开的当天晚上,看守所传来消息,严温硕在看守所突发心脏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