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虞,王贞等,这些连鸡蛋皮都捞不到的人,哪里还记得刚才的争执?全幅的心神都被于梵梵给拉了过去。

食物在这个当下,那是比什么去枷锁更来的让人惦记,毕竟,这里的所有人,从昨个吃完了那两黑馍馍后,就再也没有东西进肚的呀,除了骗吃了一个包子的老虔婆与谢玉珠。

被丈夫迁怒责怪的王贞,看到烨哥儿手里蛋,她的心里也越发的凄苦。

自己不是不想听丈夫的话,也不是不想关照全家,可是她也没办法啊!

怀里的五百两银票,那还是女儿苦巴巴的,忍着气,顶着被夫家(她娘家)休弃的风险,千兴万苦变现了嫁妆才瞒着人送来的。

就这,为了南去的一路上日子好过点,出城的那会子,她还指派来送行的管事,取了一百两去贿赂了衙差,自己身上也就只剩下零零散散共计四百两的银票了。

昨晚自己找到仇爷说给男丁们去枷锁,结果对方要价贵的离谱。

自家一个就要二十两,家里那么些个人一道算下来,大房三个,自家二个,三房三个,这就是一百六十两,这还是烨哥儿年幼不用戴枷的缘故。

本来吧,自己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咬咬牙出了的,结果对方却说,大房现任大嫂那两个崽子要五十两一个,而三房三个也要三十两一个?

王贞瞬间就感觉被针对了,虽然对象不是自己,她也讶异为何一样的人,同样的枷,却是完全不同的三个价格?可为了私心,为了以后还长远的日子,为了儿孙计,不得已她只去了自家的两个。

本来她还对宴哥儿心存愧疚,不知道事后该怎么面对他来着,不想今早就被点破不说,还被丈夫一味的怨怪。

可怜她的儿,她的小孙女啊,金尊玉贵的人,还不如大房那个烨哥儿,连以前家里下人都不稀哒吃的鸡蛋糕子都吃不起不说,今晨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了灶下,对着两个下等的糟老婆子低声下气的说了半天的好话,硬是求了再求,就这,人家五个蛋,一个装水的破葫芦,二十个杂合面的馒头,就要了自己足足二两的银子,你说这得是多黑心肝啊。

可明明就这样的黑,她还得舔着张笑脸的买了,只为了剩下的路能好过点。

一个小小的驿站,两下等婆子,才一回就要了这么多银钱,以后的路还长呢,到了西南他们还要安家,接下去还不知道要遭遇多少罪,就自己身上这点银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底?

作难啊作难,她都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瓣花,可丈夫呢,居然还怨怪自己?

王贞越想越伤心,不由悲从心来,蒙头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而现场的人,特别的李佳虞,眼下可顾不上王贞了,谁管她哭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