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瀛不由攥紧了拳,又缓慢松开,他嘴角上扬挑起笑意道:“师父,寡人记得你说过,愿意将寡人重新纳入门下,继承你衣钵。当初寡人被仙魔仇恨蒙蔽了双眼,这才做下对不起你的事。如今天下太平,再无战乱,寡人却想起师父,心中愧悔,吃不香也睡不着,因此来向你请罪。”

他说着站起来,对着墨玄方躬身行了一礼,复又坐下。

墨玄方默默受了他一礼,开口道:“龙君,本尊受你一礼,不为别的,只为你割发还师,如今你我再无瓜葛了。”

“师父此言差矣。”卫司瀛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在寡人心里始终是为人师者父母心,纵有别的……别的什么,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血脉相连,又岂能说弃就弃呢。”

墨玄方的眼里古井无波:“你若想要三界之主,本尊不会答应,你应该知道本尊心志坚定,不必再费口舌。”他说完闭上了眼睛。

结界屏蔽了寒潭的水声,石室里一片静谧。

过了一会儿,卫司瀛又开口道:“师父,泽云居是你埋的吗?”语声微微颤抖,丝丝凄怨缠绵钻入墨玄方的耳朵。

墨玄方指尖仿佛被拨弄着抖动了一下,很快复又平静,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紧闭双目与双唇。

卫司瀛道:“那次你曾经问寡人,泽云居对于寡人的意义,其实那是寡人的家,师父不在了,家就没了。”

说到后面,卫司瀛的声音已低不可闻。但墨玄方还是听见了,他身体绷直,感觉龙纹锁扎进了血肉,在肌肤上留下红痕。

过了一会儿,珠帘响动,石室里余音犹存,已不见了龙君的身影。

是夜,墨玄方的寝殿里,卫司瀛斜倚在床头,把玩着军师为他秘密打造好的物件。

用雪州的寒凝晶矿打造的物件,吸食人血,冰冷彻骨,尺寸硕大的格棱在他眸中泛着冷白的幽光。

他将它握在手里,感受那寒凉像冰蛇一样钻入身体,将他撕裂。

门外,传来英若的叩门声:“龙君,那位小玄子……他想见您。”

英若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玄子,听说他是个哑巴,曾经服侍在龙君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