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娘听了此话,便道:“那奴婢先告退。”
她说了这话,却没动,等着慕垂远的意思。
慕垂远看了看慕笙笙神色,便道:“不必,你也是家里的一员,且一起听听吧。”
慕笙笙神色未动,显然是并不在意,芳姨娘便也寻了个椅子坐下了。她心里是有些怕这位二姑娘的,大夫人和大姑娘纵然厉害,但她自有办法,但这位二姑娘不显山不露水,却总给她一种洞若观火的感觉,仿佛一切手段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更何况她还攀上了宸王。
芳姨娘悄悄打量了她片刻,心中哀切,出身好,模样好,她们这种人便是这辈子拍马也莫及。
粉黛将匣子呈上来,放到慕垂远面前,慕笙笙便开门见山:“父亲,这是当年母亲过世前留给我的遗物。”
提到已经过世的姜氏,慕垂远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他道:“哦,你母亲当年……她留下的东西自是好的。”
明明早已有新人在侧,看着他此时故作的怀念,慕笙笙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有些悲戚道:“母亲身体不好,笙儿记得,她最后那段时间常常强撑着病体在院子里为父亲做绣样儿。”
“母亲说父亲是文人,街面上时兴的花样儿太夸张,不符合父亲的清雅,总要亲手做了才放心,无论我如何劝,她都不肯停下。说自己时日无多,要多给您留下些念想。”
提到当年,慕垂远颇多感慨,听闻当年自己对发妻无视的那段时日里,她是如此的思念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心里更觉愧疚无以复加。更有如今宋氏的自私在前,他不禁想,若是姜氏走的没有那么早,她温厚宽和,如今慕家后宅里定是另一番景象。
轻叹了口气,他垂首道:“我愧对你母亲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