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铤额上渐渐洇出细汗,眼下已经审了这么久,这妖物却始终不肯吐露一字。
要知道,在场的不仅有本宗的真君长老,还有其他宗的宗主,就是专门来看暝域妖女认罪的。
他凑近了身边座位的人道:“展真君,这妖女的确该死,可是她像是个傻的,恐怕不知道卫防的事。”
华纯宗碧狩峰长老,展舒云真君垂眸望了一眼行刑台上的人,温声道:“焉知她不是装傻?”
章铤眉峰一聚,“手段都用尽了,也没探听出什么来。这妖物恢复伤势还极快,这么下去,恐怕不好控制场面。”
展舒云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搁在桌上,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少女,忽然道:“章铤,本君记得,你父母都是被妖物所杀?”
章铤脸上的疤痕狠狠一抽,他半晌才道:“是。”
“本宗以宽大为怀,不许动用酷刑,且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有屈打成招之嫌。” 展舒云温声道,“难道你就不会想办法么?”
章铤放在身侧的手逐渐攥握成拳,他朝身边的下属招招手,耳语了几句。
那下属眸光霍然一跳,“司主,这——”
章铤眸光冷硬,昂了昂下颌道:“去。”
“姑娘,喝口水吧。”
卫燕燕神志昏沉地仰起头来,正见眼前的人和善地端着水蹲下来,语气循循善诱。
耿明成的脸模模糊糊浮现在眼前,她想起来耿大哥给她端水的那一日。她是如此习惯对最细微的善意做出回应,以至于现在仍然朝他笑了笑,微微凑到杯口。
这杯水和那天耿大哥端来的很不同,用的是精细的白瓷装着,瓷杯底下有一条小红鱼的图案,又让她想起来那天和薄昭坐在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