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沐之似乎没察觉,而是将被子掀开一个角,把对方裤腿挽至膝盖以上,双膝上有两片很显眼的淤青,裴沐之照着淤青涂抹起药膏,尽管看得出已经努力的放轻,落手时还是失了力度。
濮怀瑾没出声,静静看着他。
等抹好药膏,裴沐之想起小时候,每当自己被一群小魔欺负,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娘亲都会在青紫的地方为他上药,然后用手指轻轻按揉,加快淤血散去。
想着,裴沐之也仿照回忆里母亲的动作,将指腹按在濮怀瑾膝上的淤青上,开始揉起来,样子看起来有些笨拙。
不过手上依旧是没轻没重。
濮怀瑾没忍住,疼的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打断了裴沐之的思绪,他猛然抬起头,从发现躺着的人已经醒了。
原来他吃痛了也是会出声的。
裴沐之挑眉:“之前不是一声不吭,现在怎么反倒娇气起来了?”
那双迷离又清透的眼眸正看向自己,眼尾软红未全部散去,澄澈如晨间薄雾弥漫的山雪。
濮怀瑾阖上眼眸,又再次缓缓睁开,声音也如呵气般轻盈,低不可闻:“等孩子生下后,我的命你想要便拿去吧。”
方才他想了许久,裴沐之之所以如此憎恶他,原因大概只有这个了,无邪尔的的确确是死在他的渊尘剑下,蕴魄珠被盗也和他有关,如今无邪尔唯一的一缕残破散去,裴沐之必然已经对他恨之入骨。又何苦两看相厌,彼此折磨呢。
“什么?”
裴沐之眸光一沉,冷声开口。
濮怀瑾轻声道:“我知道因过往种种,你对我积怨颇深。我以命偿你,往后便不要再恨了。”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