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余阖嘶了一声,便即说道:“便是落日关,据此少说也还有五百里,难道区区几月时日,他们便能在这雪原之下挖这样长的一条地道?”他说着,却又兀自摇头:“不对,不对……若他们占下了落日关,百里之内一应防事尽归他用,而驿道相连,三十里一驿,可做安身之所。若如此看……”他环顾四下,“据此最近的驿馆,便只有三十里。”他说着,恍然大悟的一拍腿:“是了,三十里的地道,便容易了许多!”
风灵鹊神色一凛,当下只道:“若依此来想,回顾当日及城临营之事,确是他们能擅用的手段。难道这些时日他们无甚动静,便是一直在暗中做这些事儿?”她微微蹙眉,深思片刻,便看向龙玉:“阿玉姐可有法子,寻到那地道的入口?”
龙玉微微一笑:“我方才说不必等到明日,便是正有此意。”她吁了口气,低声说道:“人有行道,兽有兽迹,今夜雨雪不停,料想他们的诡术也派不上大用处,而狡兔三窟,它们四散奔逃,定是被毁了栖身之所,我有意趁此雨雪之夜,让雪兔引路,或许就能寻到那入口。只是我不知这一条路有多长,又是否真的能找到……”
“妙极妙极!不论能否找到,总归也是个好法子!”哥余阖眉眼一舒:“姑娘真不愧是沈羽的救命恩人!我们有你相助,实可谓如虎添翼!”
风灵鹊点了点头:“我亦觉此计可行,”她看向龙玉:“王女已将玉龙给了你,到时你催动玉龙,我与鸣鸢吹笛助你,周遭虫兽,都可供你驱策。”
“好。”龙玉站起身子,走到门边,拉开一道门缝往外瞧了瞧:“事不宜迟,这便动身吧。”
哥余阖懒懒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人倒是可强撑着,只怕这几匹马儿却再也跑不动了。”
“倒也不必骑马,”龙玉拉开门走入雨中,一忽儿之间周身已经全湿,她不以为意地往四周瞧了瞧,又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哥余阖觉得有趣,便跟着跳上来,但见龙玉蹲在那处,一动不动,一双眸子忽闪着,似是在找什么,又似是在听什么声音。他想了想,便也蹲在她身边随她一同往远处瞧着,可在这雨帘之外,皆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除却淅沥雨声,也听不见旁的。他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看了看龙玉,而龙玉还是那般静默的呆着,一动不动。他心中古怪,只觉自己比龙玉功夫还好些,按理她能瞧见的自己也该瞧见才是,怎的如今在她面前,倒成了个无用武之地的摆设?
身后响动,风灵鹊与风鸣鸢皆跳了上来,哥余阖起身,走到二人身边,低声说:“你们可能瞧见什么?”
风灵鹊摇了摇头:“不曾。”
哥余阖摸了摸下巴:“那这龙姑娘,在瞧什么?”
久不言语的风鸣鸢却在此时说了一句:“她在寻那些野兽的容身之所。”
哥余阖愣了愣:“此处一望无际皆是昏暗,这要如何寻到?”
风鸣鸢静立雨中面色平淡,便是连语气都淡淡的:“她自有法子。”
哥余阖挑了挑眉毛,抱着胳膊又看了看风鸣鸢,不由得对风灵鹊说道:“风翼使,你们无忧一族真个都是如此惜字如金啊,那留在行宫中聒噪不停的风鹤白,是被你们从外面捡回来的吗?”他说着,又道:“可我瞧着鸣鸢姑娘,与那鹤白聊的甚好。怎的一出来,话都不多说几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