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苦笑:“并非年久,只是因着七年前,我父王做下了有违天道之事,将此处毁坏了。”
沈羽面色一惊,当下“啊”了一声:“这……这不是祖宗立下的规矩么?”
“我父王那般多疑又固执的心性,却怎的还会顾及先祖留下的规矩?”桑洛轻轻的拉了拉沈羽的手臂:“时语可还记得,当日你也曾奉命,率军守在霜雪林外,却不知究竟为何?而后,便也是因着此事,蓝盛诓骗蓝多角,以焚火之气骗下众人,让你在我登王之时回到了泽阳。”
沈羽闻言,面上染起一抹悲伤,想及当日她在大雨之中带人守在霜雪林外,到了夜中,吾王却让自己离去,转而那余下的皇城卫,尽皆为明火焚身而死,那明火不知何处来,他们死的不明不白。而后她忽然获罪,被吾王诏去,原来都是与此处有关。可她心中终究不明白,摇了摇头只道:“这些旧事历历在目,可我仍旧不懂。”
“你可还记得祁山之后,我在泽阳给你瞧过一本星轨的《策星遗录》。”
沈羽想了想,便即说道:“记得,那上面亦曾提及焚火之说,似是有四个字,为天元焚火……”
“那日,那些死去的皇城卫,便是因为父王逆天而行,开了天元祭阵。”桑洛重重一叹:“这些,亦是后来姬禾与蓝多角与我说起的。”她说着,又是一声苦笑:“或许如今说起这些,令人颇为不解不信,可天地造化,万般神奇,不是你与我可真的理解的。”
“那……先王为何要逆天而行?”
“不过是为了八步金阶上那虚假的王位罢了。”桑洛敛了面上的笑,静默下来,转而说道:“你的长剑,借我一用。”
沈羽怔愣片刻,便道:“为何用剑?”
桑洛只是伸了伸手,却不言语,沈羽拔出长剑,递了过去,桑洛却用那长剑在自己左手掌心割下了一道。血汩汩而出,惊得沈羽慌着将长剑夺了回来,便又捧着她的手皱了眉:“洛儿这是做什么?何苦要伤了自己?”
桑洛安慰的摇了摇头,左手掌心向下,血滴落在脚下那黝黑的长渠之中,静谧中轰隆几声,面前那一道石门竟轰然而开,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沈羽当下挡在桑洛身前替她挡住,又是惊愕又是心疼,却忽的明了桑洛为何要伤了自己。便皱着眉说道:“难道就无旁的法子可开这石门?偏就让你受伤……”
桑洛拿出帕子将手裹了裹,浅淡地说着:“不过是一道小小的伤痕,时语安心,割的不深。”
沈羽颇为心疼地替她裹着帕子,却又觉寒气阵阵从那石门之内溢出来,不觉说道:“此处又寒又冷,这定国石果真是从昆山而来不假,数百年来还能散出如此的寒气。”而桑洛却对手上的伤痕不以为意,带着她走入其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到了。”
沈羽不知桑洛为何会忽的有这如得偿所愿一般的感慨,只是抬眼望去,却又是大吃一惊,面前哪里有什么巨大的石头,却是一堆碎石块,散落一地,细细看去,确实通体透白,不住的散着寒气。桑洛走过去,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碎石,沉默许久,低声说道:“果然与蓝公所说一样,这定国石,在当年就已毁了……”她说着,忽的抬手去一个个的搬开那些石块。
沈羽瞧不明白,便拉住桑洛手:“洛儿这是……要做什么?”
桑洛垂着眼睑,抿了抿嘴:“我想,搬开这些石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