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口中答应着沈羽先将昆池之事暂且搁下,好好歇息。可却哪里真的能好好的睡上一觉。睡去不多时,便似是发了梦,不断在梦中呓语。沈羽侧身靠在一边,拉着她的手轻轻的哄了半晌,桑洛才终究安稳的不再蹙眉,待得再醒来时,已过未时。
沈羽担心她再睡不安稳,便一直未睡,直到桑洛醒来之时,还依旧靠在她身边,弯着眉眼看着她。
桑洛动了动身子靠在她怀中,颇觉疲惫的呼了口气,语带软糯的咕哝了一句:“时语是醒得早,还是一直未睡?”
沈羽搂着她柔声地笑:“是醒的早些,时候还早,洛儿再睡一会儿。”
桑洛闭着眼睛确是还觉困顿,轻轻拽了拽沈羽的衣衫:“什么时候了?”
“刚过未时。”沈羽亲了亲桑洛额角,心中只怕桑洛下一句便又问国中事,便轻声哄着:“洛儿已应承过我,今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吾王说话要作数。”
桑洛听她说起这话便低声的笑,推了推她:“沈公为了我,实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沈羽往下躺了躺身子,面对着桑洛,与她凑的极近,温热的鼻息打在面上,颇让她心中安稳:“若我不如此拦着,只担心洛儿又要不顾自己的身子去操劳国事。”
“时语说的是,”桑洛仍旧闭着眼睛,倒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声音还带着沙哑:“国事总是忙不完,眼下我也确是周身疲乏,真要让我起来,怕也是起不来的。”说着,又往沈羽怀中凑了凑,呼了口气:“天气暑热,外头的蝉鸣实在烦人。”
沈羽拿起一旁的扇子轻轻给她扇着风,又道:“洛儿若是觉得它们扰人清梦,过一会儿我让疏儿差几个仆从,将它们都捉了去。”
桑洛被她说的又是笑:“这些飞虫却哪里捉的完,不过徒费精力罢了。”
沈羽笑道:“那要如何是好?这些鸣蝉扰了吾王睡梦,总要想想法子将它们制服才是。”
“扰人清梦的事儿常有,可水至清则无鱼,总不可将它们一一尽除。”
“洛儿心中明白如此的道理,倒是极好的。”沈羽摇着扇子,轻声言语:“既然它们要叫,那便叫吧。待得寒暑易节,这些扰人的声音,自然也就没了。”
“时语不让我去想这些事儿,自己却又总拿旁的类比来教训我。”桑洛轻轻的推了推她:“还不是心中也在担忧?”
沈羽被她说的面上窘然:“洛儿说的是,是我错了。”
“既然犯了错,那便是要受罚的。”桑洛睁开眼睛瞧着沈羽,眼光之中忽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你可愿受罚?”